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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缘文学/清明专栏•散文随笔】永恒的怀念||张永建(甘肃)

更新时间：2022-04-05 21:04:37 来源： 作者: 浏览452次 文字大小：大中小

【散文】



永恒的怀念

文/张永建

母亲，把自己定格于人生最靓丽的年龄弃凡归天。而我，算有幸，我是唯一见证过母亲青春年华的子女，因为我是母亲的长子。弟与俩妹便少了这份福气，他们不曾记得母亲的大眼晴有多美丽，他们不曾知道母亲一头浓浓的黑发有多飘逸，他们更不曾知道母亲有多爱我们和她是多么值得我们去爱。
上个世纪七十年代的影子刚一出现，母亲便急急匆匆地远离了这个世界，永远不会眷顾我们兄妹了。半个世纪又两年的时间相隔是一条汩汩流淌的小河，使我的思念一刻也没能停留过。
之后，偶尔，母亲与我梦中一见，此时的母亲，与当年一样，依然秀美，也依然使我有些许惧怕，尤其在我调皮弄湿那双母亲新做的鞋子时。然而，我还是希望梦中的母亲不再模糊，还是希望她一如从前责备我，手中还是握着随手捡来的小木棍。因为我知道，小木棍永远也不会落在我瘦小的身体上。
对母亲的记忆，最刻骨铭心的还是她去世的那一天。大约两年多的病痛，最终在那天那刻无情地夺走了她宝贵的生命。
记不清那天是阴还是晴，是冷还是暖。只记得，母亲侧身倒地于院中西南角，见到我和大妹从院外进来时拼力哼出的轻微声音——这也许是她在这个世上发出的最后音符。记得淌河赶来的外婆撕心裂肺的嚎啕大哭和呼天抢地的悲恸场面。记得母亲被停尸于房间地下的直挺挺的已无半点血色的脸以及脸上覆盖的黄表纸。记得从教学岗位上赶来的父亲拥我而泣以及被汩汩流淌的泪水浸湿的衣襟。更记得在治丧其间我数次到母亲尸身边探望，希望母亲突然活过来的奇迹发生。
翻过沉重悲哀的一页，抹去思念的泪水，其实，九岁之前的我，在记忆深处，还留有母亲较多的清晰的形象的，尽管是点点滴滴、断断续续的。
总觉得那时四季如春，总觉得那时没有愁苦。
跟着母亲到外婆家去，是惬意的事。外婆、舅舅、小姨争先恐后亲我，拉我的手。外爷看着我，呵呵地笑。我喜欢外婆家，但是轻易不会住外婆家，除非母亲一同住下。说不出个子丑寅卯，但就是不愿离开母亲半步。
稍大些时，当大我三岁的堂哥带我到村外，找到蹲在田地里薅草的母亲时，我已是欣喜若狂了。而听到与母亲一同劳动的人们对我啧啧的夸耀时，更觉得是云里雾里了。而此时的母亲也是嘴角微翘，喜悦之情溢于言表。少顷，便叮嘱着，催促着赶紧让我回家。走出老远了，我回头望母亲，发现母亲也望着我。
冬天，雪花飘落的傍晚，在母亲的呼喊中从小河边回家，一步三回头地看着还在学溜冰的小伙伴时，充满着对母亲的怨恨。当吃过母亲做的芬芬四溢的杂面面条饭，脱去湿漉漉的棉鞋，在暖暖的铺着破竹席的土灶上焐着冰冷的双脚时，便早已忘却了漂漂的落雪和长长的冰溜及溜冰的小伙伴，在与母亲的絮絮对话中进入酣梦。那样温馨，怎肯忘怀。
当然，母亲参加当年生产队劳动，常常下班回家时的疲惫，以及吃过晚饭，又匆匆参加集体学习、活动时的忙碌身影，还有对留在家中的我兄妹的千叮万嘱，也牢牢留存在记记中。
多少次，月圆人静的夜晚，或鸡声鸣叫的黎明，我睡眼惺忪中，看见母亲飞针走线，或纳鞋或缝衣的情景更不可能在我记忆中被完全抹掉。
回忆甚多，也苦涩也甜蜜，就连母亲卧床不起的日月中，在我心中也未蒙上过半点痛苦和不快，不知道父亲的担子之轻重，不知道母亲的病痛之浅深。只知道有母亲便好。
今天，每每看见耄耋老人时，便屈指而算，母亲如果活着，八十五岁便是。羡慕，最羡慕那些家有老母在床，进门喊“妈”的同龄人。
清明时节雨纷纷，今年，还是新冠肺炎肆虐期间，许多人，顾大局防疫情，连上坟祭祖的心愿也未实现。而我，又幸运，能亲临坟茔，为母亲和先祖们叩头上香挂纸。
旧土荒冢，地下的先人可知地上亲人们年年岁岁的祭奠？那边的母亲可知道这边的儿女无尽的思念。有人说，人死如灯灭。倘若那样也好，母亲和先祖们在九泉之下，便再也没有了些许的操劳苦辛和病痛折磨了，真正地安逸了，安息了。但又有一说，人走之后，肉体融土，灵魂升天。如此，我亦不觉失落。我母亲，三十三岁过世，父亲六十六岁升仙，其间整整二十八个春秋异世的父母最终团聚。之前，天各一方，各自孤寂之岁月一去不返。父母肉体同墓，算是团聚。如泉下有知，青丝母亲，华发之父，相陪相伴，相携于那畔的花丛秀景之中，论天说地，谈笑风生，应是潇洒从容的。看到盛世太平年代的子嗣贤孙们，幸福、平安，兴旺，母亲，父亲及列祖列宗，也应面无深皱，鬓无白发了。
写于2022年3月4日，农历三月初四清明节。
（本文系水缘文学（ID：sywxwk）原创首发，作者：张永建）


作者简介




作者：张永建，男，汉族，甘肃省天祝藏族自治县人，退休教师，1960年生。爱好文学，尤其喜欢古诗，偶有诗作发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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